202308292354 海内十洲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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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海内十洲记》

祖洲在东海　瀛洲在东海

炎洲在南海　玄洲在北海

长洲在东海　元洲在北海

流洲在西海　生洲在东海

凤麟洲在西海　聚窟洲在西海

汉武帝既闻王母说八方巨海之中，有祖洲、瀛洲、玄洲、炎洲、长洲、元洲、流洲、生洲、凤麟洲、聚窟洲，有此十洲，乃人迹所稀绝处。又始知东方朔非世常人，是以延之曲室，而亲问十洲所在，所有之物名，故书记之。方朔云：“臣，学仙者耳，非得道之人。以国家之盛美，将招名儒墨于文教之内，抑绝俗之道于虚诡之迹。臣故韬隐逸而赴王庭，藏养生而侍朱阙矣。亦由尊上好道，且复欲抑绝其威仪也。曾随师主履行，比至朱陵扶桑蜃海冥夜之丘，纯阳之陵，始青之下，月宫之间，内游七丘，中旋十洲。践赤县而遨五岳，行陂泽而息名山。臣自少及今，周流六天，广陟天光，极于是矣。未若凌虚之子，飞真之官，上下九天，洞视百万。北极勾陈而并华盖，南翔太丹而栖大夏。东之通阳之霞，西薄寒穴之野。日月所不逮，星汉所不与。其上无复物，其下无复底。臣所识乃及于是，愧不足以酬广访矣。”

祖洲近在东海之中，地方五百里，去西岸七万里。上有不死之草，草形如菰苗，长三四尺，人已死三日者，以草覆之，皆当时活也，服之令人长生。昔秦始皇大苑中，多枉死者横道，有鸟如乌状，衔此草覆死人面，当时起坐而自活也。有司闻奏，始皇遣使者赍草以问北郭鬼谷先生。鬼谷先生云：“此草是东海祖洲上，有不死之草，生琼田中，或名为养神芝。其叶似菰苗，丛生，一株可活一人。”始皇于是慨然言曰：“可采得否？”乃使使者徐福发童男童女五百人，率摄楼船等入海寻祖洲，遂不返。福，道士也，字君房，后亦得道也。

瀛洲在东海中，地方四千里，大抵是对会稽，去西岸七十万里。上生神芝仙草。又有玉石，高且千丈。出泉如酒，味甘，名之为玉醴泉，饮之，数升辄醉，令人长生。洲上多仙家，风俗似吴人，山川如中国也。

玄洲在北海之中，戌亥之地，方七千二百里，去南岸三十六万里。上有太玄都，仙伯真公所治。多丘山，又有风山，声响如雷电。对天西北门上，多太玄仙官宫室，宫室各异，饶金芝玉草。乃是三天君下治之处，甚肃肃也。

炎洲在南海中，地方二千里，去北岸九万里。上有风生兽，似豹，青色，大如狸。张网取之，积薪数车以烧之，薪尽而兽不然，灰中而立，毛亦不焦。斫刺不入，打之如灰囊。以铁锤鍜其头，数十下乃死。而张口向风，须臾复活；以石上菖蒲塞其鼻，即死。取其脑和菊花服之，尽十斤，得寿五百年。又有火林山，山中有火光兽，大如鼠，毛长三四寸，或赤，或白，山可三百里许，晦夜即见此山林，乃是此兽光照，状如火光相似。取其兽毛，以缉为布，时人号为火浣布，此是也。国人衣服垢污，以灰汁浣之，终无洁净。唯火烧此衣服，两盘饭间，振摆，其垢自落，洁白如雪。亦多仙家。

长洲一名青丘，在南海辰巳之地。地方各五千里，去岸二十五万里。上饶山川及多大树，树乃有二千围者。一洲之上，专是林木，故一名青丘。又有仙草灵药，甘液玉英，靡所不有。又有风山，山恒震声。有紫府宫，天真仙女游于此地。

**元洲**在北海中，地方三千里，去南岸十万里。上有五芝玄涧，涧水如蜜浆，饮之长生，与天地相毕。服此五芝，亦得长生不死，亦多仙家。

**流洲**在西海中，地方三千里，去东岸十九万里。上多山川积石，名为昆吾。冶其石成铁，作剑光明洞照，如水精状，割玉物如割泥。亦饶仙家。

**生洲**在东海丑寅之间，接蓬莱十七万里，地方二千五百里。去西岸二十三万里。上有仙家数万。天气安和，芝草常生。地无寒暑，安养万物。亦多山川仙草众芝。一洲之水，味如饴酪。至良洲者也。

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，地方一千五百里。洲四面有弱水绕之，鸿毛不浮，不可越也。洲上多凤麟，数万各为群。又有山川池泽，及神药百种，亦多仙家。煮凤喙及麟角，合煎作膏，名之为续弦胶，或名连金泥。此胶能续弓弩已断之弦、刀剑断折之金，更以胶连续之，使力士掣之，他处乃断，所续之际终无断也。武帝天汉三年，帝幸北海，祠恒山。四月，西国王使至，献此胶四两，吉光毛裘，武帝受以付外库，不知胶裘二物之妙用也。以为西国虽远，而上贡者不奇，稽留使者未遣。又，时武帝幸华林园射虎，而弩弦断。使者时从驾，又上胶一分，使口濡以续弩弦。帝惊曰：“异物也！”乃使武士数人，共对掣引之，终日不脱，如未续时也。胶色青如碧玉。吉光毛裘黄色，盖神马之类也。裘入水数日不沉，入火不焦。帝于是乃悟，厚谢使者而遣去，赐以牡桂干姜等诸物，是西方国之所无者。又盖思东方朔之远见。周穆王时，西胡献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满杯。刀长一尺，杯受三升。刀切玉如切泥，杯是白玉之精，光明夜照。冥夕，出杯于中庭以向天，比明而水汁已满于杯中也。汁甘而香美，斯实灵人之器。秦始皇时，西胡献切玉刀，无复常满杯耳。如此胶之所出，从凤麟洲来，剑之所出，必从流洲来，并是西海中所有也。

**聚窟洲**在西海中，申未之地。地方三千里，北接昆仑二十六万里，去东岸二十四万里。上多真仙灵官，宫第比门，不可胜数。及有狮子辟邪，凿齿天鹿，长牙铜头铁额之兽。洲上有大山，形似人鸟之象，因名之为神鸟山。山多大树，与枫木相类，而花叶香闻数百里，名为反魂树。扣其树，亦能自作声，声如群牛吼，闻之者，皆心震神骇。伐其木根心，于玉釜中煮，取汁，更微火煎，如黑饧状，令可丸之。名曰惊精香，或名之为震灵丸，或名之为反生香，或名之为震檀香，或名之为人鸟精，或名之为却死香。一种六名，斯灵物也。香气闻数百里，死者在地，闻香气乃却活，不复亡也。以香熏死人，更加神验。征和三年，武帝幸安定。西胡月支国王遣使献香四两，大如雀卵，黑如桑椹。帝以香非中国所有，以付外库。又献猛兽一头，形如五六十日犬子，大似狸，而色黄。命国使将入呈帝见之，使者抱之，似犬，羸细秃悴，尤怪其非也。问使者：“此小物可弄，何谓猛兽？”使者对曰：“夫威加百禽者，不必系之以大小。是以神麟故为巨象之王，鸾凤必为大鹏之宗。百足之虫，制于螣蛇。亦不在于巨细也。臣国去此三十万里，国有常占东风入律，百旬不休，青云干吕，连月不散者。当知中国时有好道之君，我王固将贱百家而贵道儒，薄金玉而厚灵物也。故搜奇蕴而贡神香，步天林而请猛兽，乘毳车而济弱渊，策骥足以度飞沙。契阔途遥，辛苦蹊路，于今已十三年矣。神香起夭残之死疾，猛兽却百邪之魅鬼。夫此二物，实济众生之至要，助政化之升平。岂图陛下反不知真乎？是臣国占风之谬矣。今日仰鉴天姿，亦乃非有道之君也。眼多视则贪色，口多言则犯难，身多动则淫贼，心多饰则奢侈。未有用此四者而成天下之治也。”武帝恧然不平。又问使者：“猛兽何方而伏百兽？食啖何物？膂力何比？其所生何乡耶？”使者曰：“猛兽所出，或生昆仑，或生玄圃，或生聚窟，或生天路。其寿不窃，食气饮露，解人言语，仁慧忠恕。当其仁也，爱护蠢动不犯虎豹；当其威也，一声叫发千人伏息。牛马百物，惊断絙系，武士奄忽，失其势力。当其神也，立兴风云，吐嗽雨露，百邪迸走，蛟龙腾骛。处于太上之厩，役御狮子，名曰猛兽。盖神光无常，能为大禽之宗主，乃玃天之元王，辟邪之长帅者也。灵香虽少，斯更生之神丸也。疫病灾死者，将能起之。及闻气者，即活也。芳又特甚，故难歇也。”于是帝使使者令猛兽发声，试听之。使者乃指兽，命唤一声。兽舐唇良久，忽叫，如天大雷霹雳。又两目如□磹之交光，光朗冲天，良久乃止。帝登时颠蹶，掩耳震动，不能自止。侍者及武士虎贲，皆失仗伏地，诸内外牛马豕犬之属，皆绝绊离系，惊骇放荡，久许，咸定。帝忌之，因以此兽付上林苑，令虎食之。于是虎闻兽来，乃相聚屈积如死虎伏。兽入苑，径上虎头，溺虎口，去十步已来，顾视虎，虎辄闭目。帝恨使者言不逊，欲收之。明日失使者及猛兽所在，遣四出寻讨，不知所止。到后元元年，长安城内病者数百，亡者太半。帝试取月支香烧之于城内，其死未三月者，皆活。芳气经三月不歇，于是信知其为神物也。乃更秘录余香，后一旦又失之，检函，封印如故，无复香也。帝愈懊恨，恨不礼待于使者。益贵方朔之遗语，自愧求李君之不勤，惭卫叔卿于阶庭矣。明年，帝崩于五柞宫。已亡月支国人鸟山震檀却死等香也。向使厚待使者，帝崩之时，何缘不得灵香之用耶？自合命殒矣。

**沧海岛**在北海中，地方三千里，去岸二十一万里。海四面绕岛，各广五千里。水皆苍色，仙人谓之沧海也。岛上俱是大山，积石至多。石象八石，石脑石桂，英流丹黄子石胆之辈百余种，皆生于岛。石服之神仙长生。岛中有紫石宫室，九老仙都所治，仙官数万人居焉。

**方丈洲**在东海中心，西南东北岸正等，方丈方面各五千里。上专是群龙所聚，有金玉琉璃之宫，三天司命所治之处。群仙不欲升天者，皆往来此洲，受太玄生箓，仙家数十万。耕田种芝草，课计顷亩，如种稻状，亦有玉石泉，上有九源丈人宫主，领天下水神，及龙蛇巨鲸阴精水兽之辈。

扶桑在东海之东岸，岸直，陆行登岸一万里，东复有碧海。海广狭浩汗，与东海等。水既不咸苦，正作碧色，甘香味美。扶桑在碧海之中，地方万里。上有太帝宫，太真东王父所治处。地多林木，叶皆如桑。又有椹树，长者数千丈，大二千余围。树两两同根偶生，更相依倚。是以名为扶桑仙人。食其椹而一体皆作金光色，飞翔空玄。其树虽大，其叶椹故如中夏之桑也。但椹稀而色赤，九千岁一生实耳，味绝甘香美。地生紫金丸玉，如中夏之瓦石状。真仙灵官，变化万端，盖无常形，亦有能分形为百身为十丈者也。

蓬丘，蓬莱山是也。对东海之东北岸，周回五千里。外别有圆海绕山，圆海水正黑，而谓之冥海也。无风而洪波百丈，不可得往来。上有九老丈人，九天真王宫，盖太上真人所居。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。

昆仑，号曰昆崚，在西海之戌地，北海之亥地，去岸十三万里。又有弱水周回绕匝。山东南接积石圃，西北接北户之室。东北临大活之井，西南至承渊之谷。此四角大山，实昆仑之支辅也。积石圃南头，是王母告周穆王云：咸阳去此四十六万里，山高，平地三万六千里。上有三角，方广万里，形似偃盆，下狭上广，故名曰昆仑山三角。其一角正北，干辰之辉，名曰阆风巅；其一角正西，名曰玄圃堂；其一角正东，名曰昆仑宫；其一角有积金，为天墉城，面方千里。城上安金台五所，玉楼十二所。其北户山、承渊山，又有墉城。金台、玉楼，相鲜如流，精之阙光，碧玉之堂，琼华之室，紫翠丹房，锦云烛日，朱霞九光，西王母之所治也，真官仙灵之所宗。上通璇玑，元气流布，五常玉衡。理九天而调阴阳，品物群生，稀奇特出，皆在于此。天人济济，不可具记。此乃天地之根纽，万度之纲柄矣。是以太上名山鼎于五方，镇地理也；号天柱于珉城，象网辅也。诸百川极深，水灵居之。其阴难到，故治无常处。非如丘陵而可得论尔。乃天地设位，物象之宜，上圣观方，缘形而着尔。乃处玄风于西极，坐王母于坤乡。昆吾镇于流泽，扶桑植于碧津。离合火生，而火兽生于炎野；坎总众阴，是以仙都宅于海岛。艮位名山，蓬山镇于寅丑；巽体元女，养巨木于长洲。高风鼓于群龙之位，畅灵符于瑕丘。至妙玄深，幽神难尽，真人隐宅，灵陵所在。六合之内，岂唯数处而已哉！此盖举其标末尔。臣朔所见不博，未能宣通王母及上元夫人圣旨。昔曾闻之于得道者，说此十洲大丘灵阜，皆是真仙隩墟，神官所治。其余山川万端，并无觌者矣。其北海外，又有钟山。在北海之子地，隔弱水之北一万九千里，高一万三千里，上方七千里，周旋三万里。自生玉芝及神草四十余种，上有金台玉阙，亦元气之所舍，天帝居治处也。钟山之南，有平邪山，北有蛟龙山，西有劲草山，东有束木山。四山，并钟山之枝干也。四山高钟山三万里，官城五所，如一登四面山下望，乃见钟山尔。四面山乃天帝君之城域也。仙真之人出入，道经自一路，从平邪山东南入穴中，乃到钟山北阿门外也。天帝君总九天之维，贵无比焉。山源周回，具有四城之高，但当心有观于昆仑也。昔禹治洪水既毕，乃乘跷车，度弱水，而到此山，祠上帝于北阿，归大功于九天。又禹经诸五岳，使工刻石，识其里数高下。刻山之独高处尔。今书是臣朔所具见，其王母所道诸灵薮，禹所不履，唯书中夏之名山尔。臣先师谷希子者，太上真官也。昔授臣昆仑钟山、蓬莱山及神洲真形图。昔来入汉，留以寄知故人。此书又尤重于岳形图矣。昔也传授年限正同尔。陛下好道思微，甄心内向，天尊下降，并传授宝秘。臣朔区区，亦何嫌惜而不止所有哉！然术家幽其事，道法秘其师。术泄则事多疑，师显则妙理散。愿且勿宣臣之意也。

武帝欣闻至说，明年遂复从受诸真形图。常带之肘后，八节当朝拜灵书，以书求度脱焉。朔谓滑稽逆知，预观帝心，故弄万乘，傲公侯，不可得而师友，不可得而喜怒，故武帝不能尽至理于此人。

白话文

祖洲在东海，瀛洲在东海，炎洲在南海，玄洲在北海，长洲在东海，元洲在北海，流洲在西海，生洲在东海，凤麟洲在西海，聚窟洲在西海。

汉武帝听说王母说在八方巨海中有祖洲、瀛洲、玄洲、炎洲、长洲、元洲、流洲、生洲、凤麟洲、聚窟洲这十个洲，是人迹罕至之处。于是他知道东方朔不是普通人，所以邀请他到曲室并亲自问他十洲的位置以及其中的事物名字，所以将其记录下来。 东方朔说：“臣只是一个学习仙术的人，并不是真正修道的人。出于国家的繁荣美丽之因，将名儒墨招至文教之中，抑制俗世之邪道。臣因此隐居而投奔王庭，修养生命并侍奉皇权。也是因为尊贵的上位者崇尚道德，并希望抑制其权威仪态。曾经跟随师主行走，在朱陵的方向扶桑的蜃海冥夜丘，纯阳之陵，始青之下，月宫之间，游览七丘，绕行十洲。到达赤县飞越五岳，经过陂泽而停留于名山。从小到大，周游六天，辽阔地浏览天光，极致于此。尚未如凌虚之子、飞真之官，上升九天，洞察百万。北极有勾陈与华盖，南边有太丹与大夏。东方有通阳之霞，西边有寒穴之野。太阳太阴之光所无法到达，星河所不能比拟。上面没有任何东西，下面没有任何底部。臣所认识的就止步于此，抱歉不能回答更广泛的探讨。”

祖洲位于东海之中，面积五百里，距离西岸七万里。上面有长生不死之草，形状像菰苗，高三四尺，死亡三天的人，用这种草盖在他们身上，他们就能恢复生命，服用后能延年益寿。昔日在秦始皇的大苑中，有很多被冤死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，有一种鸟形似乌，衔着这种草盖在死人的脸上，当时死人起身坐起来活过来了。有人报告给秦始皇，秦始皇派使者带着这种草去问北郭鬼谷先生。鬼谷先生说：“这种草是在东海的祖洲上，有一种长生不死之草，生长在琼田中，有时也被称为养神芝。它的叶子像菰苗一样，丛生，一株就能让一个人长生。”秦始皇于是感慨说：“能够采集到吗？”于是派使者徐福带着五百个少男少女，率领摄楼船等船只出海寻找祖洲，结果再也没有回来。福师是个道士，字叫君房，后来也修炼成仙了。

瀛洲位于东海之中，面积四千里，大致对应着会稽，离西岸七十万里。那里生长着神芝仙草。另外还有玉石，高达一千丈。有泉水像酒一样，味道甘甜，被称为玉醴泉，喝几升就会醉，能让人长生。洲上有很多仙家，风俗类似吴地的人，山川也像中国一样。

玄洲位于北海之中，位于戌亥方位，面积七千二百里，离南岸三十六万里。有太玄都，由仙人真公治理。有多座山岭，还有风山，声音响如雷电。对着天西北门，有很多太玄仙官的宫殿，每座宫殿都各有不同，里面有很多金芝玉草。这是三天之君的治理之地，非常庄严。

炎洲位于南海之中，面积二千里，距离北岸九万里。上有风生兽，类似豹子，青色，体型像狸猫，张网捕捉它，积薪堆成几车烧掉，但兽却毫发无损，从灰烬中站起来，毛发也没有烧焦。砍它、刺它都不能伤到，打它就像打一个布袋。用铁锤敲击它的头，敲击数十下才能致命。但它会张口对着风，片刻就能复活；用石头堵住它的鼻子，它就死掉。取出它的脑子，和菊花一起服用，一共十斤，就能延长生命五百年。另外还有火林山，山中有发光的火兽，大如老鼠，毛长三四寸，或红色，或白色，山可延伸三百里之多，晚上即可看到这座山林，正是这些兽发出的光，形状像火一样。取它们的毛，做成布料，时人称之为火浣布，这就是它们了。国人的衣服脏污不堪，用灰汁洗也洗不干净。只有用火烧这些衣物，不一会儿，在两盘饭的时间里，晃动晃动，脏污就会自动脱落，变得洁白如雪。同时也有很多仙家。

长洲又叫青丘，位于南海的辰巳方向。每个洲的面积都是五千里，距离岸边二十五万里。上面有很多山川和高大的树木，其中有两千围的大树。整个洲上，满是林木，所以叫做青丘。另外还有仙草和灵药，香气芳甜，无所不包。又有风山，山时常发出震颤声。还有紫府宫，仙女在这里游荡。

元洲位于北海之中，面积三千里，距离南岸十万里。上面有五芝玄涧，涧水像蜜糖一样，喝了可以长生，与天地同寿。服用这五芝，也能延年益寿，同时有很多仙家。

流洲位于西海之中，面积三千里，距离东岸十九万里。上面有许多积石形成的山川，叫做昆吾山。冶炼这些石头成为铁，制成的剑亮如宝石，如水晶一样，打磨玉器就像切割泥土一样简单。也有很多仙家。

生洲位于东海的丑寅方向，接近蓬莱一万七千里，面积二千五百里。距离西岸二十三万里。上面有数万个仙家。天气宜人，仙草常生。地上没有寒暑，安抚万物。也有很多山川和众多灵草芝。洲上的水，味如饴糖。是良洲。

凤麟洲位于西海之中央，面积一千五百里。洲的四周被弱水环绕，鸿毛不浮，不能越过。洲上有很多凤凰和麒麟，数以万计成群结队。还有山川池塘，以及许多神奇的药材，也有很多仙家。煮凤凰喙和麒麟角，煎煮成膏状，叫做续弦胶，或者叫连金泥。这种胶可以修补断掉的弓弩弦、刀剑断折的金属，使用这种胶进行修补，让力士拉力，断裂的时候会继续连接，所以说它在维修中无效挡断。汉武帝在天汉三年，帝陛下到北海祭拜恒山。四月，西域国王派人前来献上这种胶四两，和凤毛贵重的皮。武帝就接受了并存放在宫廷之外的库房，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妙用。他认为虽然远的西方国家上贡的物品不稀奇，但是为了表示礼遇他们他没有立即派人回去。同时，正在华林园射杀老虎，突然弓弦断了。使者正在跟随帝王，于是他拿出一点胶来续弦。武帝惊讶地说：“这是神奇的物品！”于是派武士几人一起拉力，一整天都没有断裂，就像一开始没有断掉一样。这种胶的颜色像碧玉一样青翠。凤凰的羽毛是黄色的，是神马的一种。这件皮放在水里几天也不会沉下去，放在火里也不会焦黑。于是皇帝意识到这两种东西神奇之处。向使者表达了自己的后悔，并赐予了牡桂和干姜等物品作为赠礼，这是西方国家所没有的。这也反映出对东方朔的景仰。在周穆王时代，西胡曾献给秦国一把昆吾切玉刀和一个夜光始终满杯。刀有一尺长，杯子容量三升。刀切玉石就像切割泥土一样，杯子是由白玉制成的，晚上能发出光。在深夜，把杯子放在庭院中对着天空，到天亮之时杯中已满满一杯了。汁液甘甜而香美，这确实是一种神奇的器皿。秦始皇时期，西胡献上切玉刀，但没有再献上夜光满杯。这种胶是从凤麟洲来的，剑必然是从流州来的，它们都是在西海中的产物。

聚窟洲位于西海之中，位于申未方向。面积三千里，北接昆仑山二十六万里，距离东岸二十四万里。上面有很多真仙和灵官，宫殿数量不胜数。还有狮子辟邪、拥有铜头铁额和长牙的天鹿这样的神兽。洲上有座大山，形状看起来像人鸟的样子，因此被称为神鸟山。山上有很多大树，与枫木相似，花叶香气扩散几百里，被称为反魂树。拍打这棵树，它能自发地发出声音，声音像牛群吼叫，听到这声音的人都会震惊。伐倒它的根部，放入玉釜煮熟，取汁液，再用微弱的火煎煮，看起来像黑糕一样，可以制成小丸服用。叫做惊精香，或者叫做震灵丸、反生香、震檀香、人鸟精、却死香，一种药有六个名字，这就是神奇之物了。它的香味能传出几百里远，死者在地下，闻到香味就可以复活，不会再消亡。用香味熏死人，效果更加神奇。在征和三年，武帝去安定。西域的月支国王派使者献上四两的香，像麻雀蛋一样大，颜色像桑葚一样黑。帝看出香不是中国所有的东西，就把它存放在宫廷之外的库房。还献上一头凶猛的兽，形状像五六十天大的犬子，体型像狸猫，颜色是黄色。国使抱着它，它看起来像一条狗一样，瘦小而无力，尤其奇怪的是它并非如此。帝问使者：“这小动物能强悍，你说是凶猛的兽？”使者回答说：“君王啊，可以凭威严统治百兽，不必看体型大小。就像神麟那样是巨大象的王，凤凰必须作大鹏的祖宗。百足的虫子都被螣蛇制服。这不在于大小。我的国家离此三十万里，国家有东风经常吹律，百旬不休，有青云干骊，连续了一个月不散下来。因此知道中国有好道的君主，我国王确实低估了百家学说而重视道教，对黄金和玉石只敷衍了事，却重视灵物。于是搜罗珍奇物品，以献上神香，追求猛兽，乘以毛毡车渡过马陵沼泽，策马足以过飞沙。契约的语言遥遥相承，辛辛苦苦走过小路，到今天已经十三年了。神香能够治愈病死的疾病，猛兽可以驱除百邪之魅鬼。这两种物品，实际上救助众生的至关重要之物，有助于政治和文明的发展。岂料陛下竟不知道真相呢？这是我国占龙之所愚昧了。今天仰望天象，也可以看出陛下并非好道之君。眼睛看得太多只会贪恋美色，口中的言语多了只会陷入困难，身体活动过多只会纵欲无度，心中的华丽装饰只会带来奢侈。一个人利用这四者来治理天下的局面是不可能的。”武帝非常懊恼不平。又问使者：“猛兽是怎么驱使百兽的？它吃什么？它的力量有多大？它的住所在哪里？”使者回答说：“猛兽的产地，有时出生于昆仑，有时出生于玄圃，有时出生于聚窟，有时出生于天路。它们的寿命不会偷取，吃空气和喝露水，能理解人类的言语，仁慧忠爱。在它仁慈时，喜爱保护愚蠢动物不受老虎和豹子的侵害；在它威严时，召唤一声让上千人屈服伏倒。牛马和其他动物听到它的声音，吓得绊倒，武士突然发怔，失去了斗志。在它成为神之时，可以在风云中站立，喷吐雨露，百邪趋避，蛟龙上腾。它居住在至尊的马厩里，侍奉、驯养狮子，被叫做凶猛之兽。实际上神灵的光辉无常，能成为众禽的宗主，是独角兽的王，是驱逐邪恶的首领。灵香虽然不多，确实是复活之灵丸。疫病和灾难的死者，将能复活。也能通过闻香气的方法复活。香气芳香特殊，所以难以消失。”于是帝派使者命令猛兽发出声音，进行试听。使者指向兽，命令它发出一声。兽舔舐嘴唇很久，突然叫出声音，如同天上的雷霹雳。然后两只眼睛像打磁石一样冲起灼灼光芒，光芒直冲天际，很久才停下来。帝当时头晕脑胀，捂住耳朵震动，无法自控。侍者和虎贲战士都失去武器倒在地上，所有宫廷内外的牛马、猪、狗等等，都断掉了缰绳，惊骇四散，过了很久，才稳定下来。帝对此表示不安，因为使者的话不敬，就想着把它收回来。第二天，失去使者和猛兽行踪，派人四处寻找，不知道它们的去处。直到后元元年，长安城内病者数百，亡者半数以上。帝试取月支香在城中烧香，死亡不到三个月的人都复活了。芳香经过三个月都没有停歇下来，于是就相信了它是神物。然后更加严格保守月支香的记录，第二天又失去了它，仔细核查盒子的情况，封印和前面一样，不再有香了。帝非常遗憾，遗憾没有礼待使者。变得更加重视方朔所遗留下的言论，自愧自耻没有起到真正努力，惭愧卫叔卿在门前。次年，帝死在五柞宫。月支国人鸟山、震檀、却死等香也随之消失。如果当初对使者如此礼遇，帝死的那时候，为什么没有得到灵香的用途呢？他命中注定的时间已结束了。

沧海岛在北海中，地方很大，约三千里，距离岸边约二十一万里。岛四面被海水环绕，每边宽约五千里。海水都是苍色的，仙人称之为沧海。岛上都是高大的山，石头堆积成山，最多的是八石和脑石，还有石桂、英流、丹黄子、石胆等各种石头，一共有一百多种，都是在岛上生长的。这些石头能服用后使人长生不老。岛中还有紫石建造的宫殿，由九位仙界长老管理，宫殿内有上万名仙官居住。

方丈洲位于东海的正中心，东南西北岸都是正方形，每边长约五千里。这里是许多龙聚集的地方，有金、玉、琉璃建造的宫殿，是三天司命所管理的地方。那些不想升天的仙人都来到这个洲，接受太玄生命之书，总共有数十万位仙家。他们在这里种田，种植各种草药，面积有顷亩之多，看起来就像种稻子一样。还有玉石泉，上面有九位源泉丈人的主宫，负责管理全天下的水神，以及龙、蛇、巨鲸、阴精和水兽等等。

扶桑位于东海的东岸，岸线很直，陆地上行走登上岸边大约需要一万里的路程，向东再有一片碧蓝的海。这片海水很广大，与东海相当。海水不咸且没有苦味，水正是碧蓝色的，味道香甜美味。扶桑在碧蓝海中，地方很广阔，约万里。上面有太帝宫，是太真东王的父亲所管理的地方。这里有很多树木，叶子都像桑叶一样。还有椹树，可以长到数千丈高，直径有二千多围。这些树两两共享根，相互依靠。因此被称为扶桑仙人。吃下它的果实后，整个身体都会变成金光的颜色，可以在空中飞翔。尽管树很大，但叶子果子都像中原的桑树一样。只是果实很稀，颜色红，每九千年才结一次实，味道极其甜美。地下还生长着紫金丸玉，形状像中原的瓦石。真仙和灵官可以变化出各种形态，他们没有固定的形状，甚至有能够分身为百个或十丈高的能力。

蓬莱山也被称为蓬丘。它位于东海的东北岸，周围有五千里的距离。山的外面还有一个圆形的海洋环绕，这个海洋是黑暗的，人们称之为冥海。那里没有风却有着上百丈高的洪波，不可行船。上面有九位老者，还有九天真王的宫殿，是太上真人居住的地方。只有飞仙才能到达那里。

昆仑山位于西海的边界，距离北海约 13 万里。山周围有一条弱水环绕。山的东南方连接着积石圃，西北方连接着北户之室。东北方是大活之井，西南方是承渊之谷。这是四座大山，实际上是昆仑山的支撑。积石圃的南端，王母曾告诉周穆王说：从咸阳到这里要走 46 万里，山高，平地有 3 万 6 千里。山上有三座山峰，好像是倒扣的盆形，下部狭窄，上部宽广，所以被称为昆仑山三角。其中一座山峰位于正北，光辉灿烂，被称为阆风巅；另一座山峰位于正西，被称为玄圃堂；还有一座山峰位于正东，被称为昆仑宫；还有一座山峰上有聚集着金，是天墉城，面积方圆千里。城上有五座金台，十二座玉楼。北户山和承渊山上也有城墙。金台、玉楼亮丽如流动的精华，宝玉之堂，琼华之室，紫翠丹房，锦云烛日，朱霞九光，是西王母治理的地方，真官仙灵所宗。这里通达璇玑，元气流布，控制着五常以调节阴阳，品物群生，稀奇特出，都在这里。天人众多，无法一一记载。这是天地的根本，万物的纲领。因此，太上名山屹立于五方，守护地理；在珉城中被称为天柱，辅佐象网。众多河流深沉，水灵在这里栖息。这里难以到达，所以治理不定居。与丘陵不同，无法详细讨论。而是根据天地的安排，物象的适宜，从上圣的角度观察形态，将之赋予。处于西极的是玄风，位于坤乡的是王母。昆吾定居于流泽，扶桑种植在碧津。离合火生，火兽生活在炎野上；坎总结众阴，所以仙人居住在海岛上。艮位有名山，蓬山屹立于寅丑；巽象女性，养育巨木于长洲。高风吹拂着众龙的位置，畅灵符在瑕丘上。至妙玄深，神秘难尽，真人隐居，灵陵所在。六合之内，不仅仅是几个地方！这只是举一反三的示例。我所见到的并不广泛，还不能将王母和上元夫人的圣旨全面传达出来。过去我曾听到得道者说过，说这十个岛屿高山都是真仙隐居的地方，神官们负责管理。其他山川无法一一列举。在北海之外，还有钟山。它位于北海的子地，距离弱水之北约 1 万 9 千里，高 1 万 3 千里，上部宽 7 千里，周长 3 万里。自然生长着 40 多种玉芝和神草。山上有金台和玉阙，也是元气的所在，是天帝居住和治理的地方。钟山的南面有平邪山，北面有蛟龙山，西面有劲草山，东面有束木山。这四座山都是钟山的主要支脉。四座山加上钟山总高 3 万里，有五座官城，当从四面山下向上望去，才能看到钟山。四面山是天帝君的城域。真仙出入钟山，走的是一条路，经过平邪山东南方进入山洞，然后到达钟山的北阿门外。天帝君掌握着九天的法度，地位高贵无比。山的源头环绕，有四座城墙高耸，但要注意仰望昆仑山。过去禹治理洪水结束后，乘坐跷跷板车渡过弱水，来到这座山，祭祀上帝于北阿，把伟大的功绩归于九天。禹还经过了五岳山，让工匠刻上石头，以识别里程高低。刻的都是山的最高处。我现在写下的，是我朔所见到的，王母所说的各个灵山，禹并没有踏足过，只见于这部夏国的名山。我先师谷希子是太上真官。过去传授给了我昆仑山、钟山、蓬莱山以及神洲的真实形象。过去我来到汉地，留下这些图形给知己。这本书对于探究岳形也尤为重要。以前也曾传授过年限的确定。陛下热爱道术，以追求微妙为心，天尊下降，传授宝贵的秘密。我朔微末之人，又何嫌惜不继续拥有所有！然而术家曾隐藏这些事情，道法保密这位师父。术一旦泄漏，事情就多了很多疑虑；师父显露，妙理就散开了。希望您不要公开我朔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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